《微言医贯三字经》16

第十六章：
坎乾水    兑坤水
明二此    治火之   
吾身上    有水池
升降间    即济矣
地黄六    肾虚治
炼蜜丸    盐汤吃
以泻冲    下焦逆
心与肾    水火济
两元素    相偎依
平衡之    健康你
注译：

       这一篇里有他比较重要的学术观点，这里面是有一些学习难度的。

         “坎，乾水也”，坎卦，坎卦是怎么画？上下都是阴爻，中间是个阳爻，这是坎卦。“气也”，这个代表的是气，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是水，为什么说是“气也”？它是指的小而井，大而海，就是井水、海水这里边，它是有活力的，是气。“兑，坤水也”，兑又是一个卦，那么这个兑卦是怎么写？上边是阴爻，下边是两个阳爻，兑卦是这样的，这是坤水。你看一个是乾水，乾代表天，坤代表地，井水、海水是天水。兑卦代表的是什么？是坤水，“形也”，就是你可以看得见了，那么怎么就看得见了？“即微而露”，就是你看到的露水。“大而雨”，你看到的雨水，这就是兑卦、坤水它的形，就表现为雨露，也就是地上的、从外边附着上的水。那么井水和海水是什么？它给植物营养是从下给的，露水和雨水是从外浇的。如果说根上浇的水，那就是潜水，就是井水、海水，从地上吸收上来的，这叫潜水。露水和下雨，给植物的水就是坤水，这就是用两个卦，坎卦就是乾水，兑卦就是坤水。一个植物要活着，它有两种水来给它提供。一种是从根给的，一个是从外给的，这个很有意思的，一般很少有人来这么讲这个事儿。“一阳陷于二阴为坎”，也就是中间这个阳爻在两个阴爻中间，这叫一阳陷于二阴，阳在中，水在外，这就是把阳气是包在中间的。坎以水气潜行地中，也就是坎卦的水，它是以气的形式存在，你看地里边植物长的时候，它也不是一池子水，虽然是有海水、有井水，但是真正庄稼吸收的时候，它是水气，通过根那么吸收的，这是讲坎水的特征。水气潜行在地中，你看北京那么久不下雨，地上的植物还是绿的，就是因为有潜水。“为万物受命根本。故曰润万物者，莫润乎水”，是滋润万物的，水是主要的。“一阴上彻于二阳为兑”，这是一个阴爻，在两个阳爻之上，这就是兑卦。“兑以有形之水，普施于万物之上”，也就是露水、雨水直接往上浇的，这就是“普施于万物之上，为资生之利泽”，照上去以后非常的润泽。“故曰说万物者，莫说乎泽”，说（yuè）万物，就是使万物高兴，指的是生物，实际上是有水它就润泽，泽就是指的雨水、露水。所以我们说这个植物看上去很润泽，是因为表面给它浇了水了。人脸枯黄的时候，抹点油保水，看起来就润泽了。所以外面直接给它就是“泽”。

 

       “明此二水”，二水就是坎水、兑水，实际是乾水、坤水。“可以悟治火之道”，你知道这两种水的时候，就知道怎么治火了。“心火者，有形之火”，人的心火是有形之火。“相火者，无形之火”，心火是可以看得见的有形之火，相火是看不见的无形之火。“无形之火，内燥热而津液枯”，如果体内无形之火旺了，体内就要燥热，津液就会枯竭。“以五行有形之兑水制之”，是讲内在的津液枯竭使用外来的水液抑制其内生的燥热，这是一个暂时的权宜之计，它不是一个根本的办法。

       “吾身自有上池真水”，上池之水是什么？在修炼过程中，需要舌抵上腭，然后口腔口水满溢。我们身上自然就有的上池真水。“气也，无形者”，也就是乾 水，这里边说上池真水也是乾水。“以无形之水沃无形之火，当而可久者也。是为真水真火，升降既宜，而成既济矣”，如果我们用真水来浇灌无形的火，或者是来灭无形的火，这样就可以保持长久，真正的使它火不旺，怎么解释？我们还拿植物来讲，也就是说只要它底下有水，一直有水气供它吸收，那么它就不会干枯，这个意思就是说，只要你有水，它就不会干枯。这叫“升降既宜，而成既济矣”，水火处于一种很和谐的状态，就是不偏盛、不偏衰，这么一个状态，“升降既宜”，这就叫水火既济。“医家不悟先天太极之真体，不穷无形水火之妙用，而不能用六味、八味之神剂者，其于医理，尚欠大半”，如果一个医生不知道还有无形之水火，那你这个功夫还差一大半，光知道一见火就往上浇水，这个不行，还必须得知道补真水、真火，然后才能灭其他的火，他不知道这个还可以灭火。
       六味地黄丸，六味丸，一名地黄丸。“治肾虚作渴”，治疗肾虚口渴的。还有“小便淋秘”，淋就是疼，排尿不畅，秘就是尿不出来。“气壅痰涎”，也就是痰多、胸闷、咳嗽，还有头晕，“头目眩晕”，眼睛发黑，看东西不清楚，还有“眼花耳聋”。眩晕，是走路不稳，眩是眼前发黑，眼花耳聋，就看东西不清楚、耳朵听不清。还有咽燥、舌痛、齿痛、腰腿痿软等证，也就是六味地黄丸能治这么多病，从上到下，“气壅痰涎，头目眩晕，眼花耳聋，咽燥舌痛齿痛”，一直到腰腿痿软，小便淋漓，从上到下，它全能治，“及肾虚发热”，还能够治疗自汗、盗汗、便血、诸血，就是各种出血。还有水泛失音，就是声音嘶哑。“水泛为痰”，就是痰多，六味地黄丸是治疗这些病的圣药。我们之前在学方剂学的时候，从来没有把六味地黄丸提到这样一个高度，这也是我们应该注意的，学习这个方子一定要到原文中去捕捉它的这些信息。“血虚发热之神剂”，我们之前讲过的李东垣治疗这个用什么方子？当归补血汤。“又治肾阴虚弱，津液不降，败浊为痰，或致咳逆。又治小便不禁，收精气之虚脱，为养气滋肾，制火导水，使机关利而脾土健实”，六味地黄丸有这么多的功效，所以养生保健推荐吃六味丸，你看六味丸有这么好的作用，确实是常吃对人体没危害。
        “上为细末，和地黄膏，加炼蜜”，蜜就是熬的蜜，炼蜜，桐子大，每服七八十丸，这大概有多少量？梧桐子七八十丸，也就是8～9g。“空心食前”就是饿着肚子吃饭前吃，“滚盐汤下”，就是用盐汤送下。“凡服须空腹，服毕少时，便以美膳压之”，吃完以后，停一会儿再吃饭，我们吃补药，饭前吃、空腹吃。但是要知道我们现在熬的汤药，就不能这么喝，你喝进去就不想吃饭了，所以不能这么吃，我们都改成饭后吃。另外古人在用六味地黄的时候量少，吃一点下去，不影响吃饭，所以后面认为所有补药都空腹吃，这个就不对了。想象的是吃进去了，一压压到下焦了，离肾近一点，其实不是那样的，你吃进去也得吸收了，然后才能到下焦，不清楚整个人体的消化、吸收、输布过程，就以为是一个形式上的上焦、中焦、下焦，然后就直接到肾了，这个想法是不对的。后面他也说的是“使不得停留胃中”，其实你让它停，它也停不住。“直至下元”，我觉得这个就是一种错误的解释，不管是谁讲，不符合实际，“以泻冲逆”，就是这样可以治疗下焦虚的气机冲逆。
        这一段，笔者的理解是水火其实就是心肾。可以想象一下，我们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器，而心与肾则是这台机器中两个至关重要的部件。心，如同炽热的火炉，不断提供着生命的动力；肾，则像是深邃的水井，蕴藏着滋养全身的精华。在中医的理论中，心与肾的和谐交融，就如同水火相济，是维持身体健康的关键。这么讲，比较具象些是吧。大家都知道，自然界中水火是不能相容的，但是，你知道吗？人体确是唯一能够水和火共存和交融的地方。而且，也只有人体的水火交融、相济，才能维持我们身体的健康。
      那么，什么是水火相济呢？中医认为心，五行属火，为阳脏，乃是阳中之阳。肾，五行属水，是阴寒之脏。心，以阳热之气为用。肾，以阴水之性为用。所以水火相济我们也称之为心肾相交。

       我们健康的身体是这样的，心火下降于肾，与肾阳共同温煦肾阴，使肾水不寒；肾水也必须上济于心，与心阴共同涵养心阳，使心火不亢；这样相互合作，使得心肾阴阳升降的动态平衡，心肾功能协调，称之为“心肾相交”或“水火相济”。
     然而，在中医的理论框架中，当水火不相济时，即肾水不能上升到心以滋补心阴，同时心火也不能下沉去温煦肾阴，便会导致一系列健康问题。心火过于亢盛会伤及肾阴，导致肾水匮乏，形成恶性循环，从而出现心肾阴虚阳亢的症候，如心烦易怒、多梦、心悸心慌、健忘、腰膝酸软、四肢乏力、手脚心发热、盗汗、口咽干燥等，其中失眠和耳鸣是最为常见的问题。
便于大家理解，我给大家讲一个医案。
       年前时候有一个男子，32岁， 什么问题呢？耳鸣、失眠！这个男子，是一位高中教师。应该算是份不错的工作，但是他觉得在城里生活得并不如意，因经济压力大、生活不如意，从一年前开始反复出现失眠多梦、心悸不安等症状。去医院检查后，被诊断为神经衰弱，但服用多种西药物效果一般。后来，由于工作压力再次加大，他的症状进一步恶化，出现了严重的耳鸣和焦虑紧张。无奈之下，他求助于中医。
      中医诊断发现，他除了耳鸣、失眠之外，还伴随有头晕、身体烦热、偶尔盗汗、四肢乏力、记忆力下降、腰膝酸软等现象。观其脉象细数，舌苔薄少，舌质红。据此，中医判断他的问题源于心肾不交，水火不济。

       为什么心肾不交会导致他耳鸣、失眠呢？首先，从舌脉来看，脉细说明脉道空虚，是正虚的表现；脉数则说明有热。苔薄少、舌红则表明阴虚有热。与此同时，他表现出的腰膝酸软乏力、记忆力下降、耳鸣盗汗等症状，是典型的肾阴虚症候。肾阴不足，肾精亏虚，所以腰腿失养，腰膝酸软；肾阴不足，精髓被耗，故而脑髓不充，所以头晕，记忆下降；肾开窍于耳，肾阴亏虚，耳窍失养，所以耳鸣。再则他心慌、心悸、心乱跳，是因为心阴不足，虚热内生，则心失于柔静之气。虚热扰神，故而失眠、多梦、烦躁。如此一来，他表现出来均为心肾不交，心肾阴虚之象。针对这位患者的病情，中医开出了一副方子，其中包含淫羊藿、杜仲、熟地黄、山茱萸、枸杞子、五味子、菟丝子、山药、人参、覆盆子、益智仁、肉桂、车前子13味中药材。

      这些药材中，熟地黄、山茱萸、枸杞子可以滋补肾阴；五味子和覆盆子可以滋补肝肾之阴；益智仁可以暖肾固精；肉桂和车前子则有温阳利水的功效。淫羊藿和杜仲可以补肾壮阳，菟丝子、山药、人参可以补气养血，调节机体免疫力。在这个方子中，肉桂起到了特别的作用。肉桂是温阳的，它可以把肾水推上去，推到心里头，助心肾交通。同时，补阴血必然会生滋腻，所以用车前子利水化浊。最后，用五味子、人参来安神，化解他的焦虑、不眠。五味子和人参可以安神定志，让他的精神状态进一步稳定。如此一来，达到滋心肾之阴，清上焦之火，安神定气，心肾相交。患者服用一个疗程（一个月）之后，所有症状大大缓解，耳鸣减轻，睡眠尚可。此后，一天比一天好。复诊之时，他自述耳鸣已减轻七八成，睡眠明显改善。又服用了一个疗程（一个月）后，耳鸣消失，而且心情愉快、睡眠正常、情绪稳定，诸症平悉。

      可见在中医理论中，心与肾是人体中至关重要的脏腑，分别象征着火与水的元素，二者和谐交融即水火相济，是维持身体健康之根本。然而，当水火不相济时，便会导致身体出现诸多问题。其实上药均离不开六味丸的基础它通过精选滋补肝肾的药材，实现上清心火、下济肾水、引火归元、交通心肾的功效，调和人体的水火平衡，从而达到肝肾同补的理想状态。
      然而，中医讲究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，因此在服用药丸之时，还需结合适量运动和合理饮食等生活方式实现心肾交融、水火相济的健康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