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微言医贯三字经》18

注译：

      这里先给大家介绍一下王节斋这个人，王节斋，字汝言，号节斋，浙江慈溪人‌。他是明代的一位官吏兼医家，因父亲生病而开始学习医学，并在成化二十年（一说弘治年间）中进士，官至右副都御史‌。其在医学上有显著成就，他根据古代本草及张洁古、李东垣、朱震亨等名医的著作，删筛编纂成《本草集要》。此外，他还将朱、李的学说与个人经验结合，编成《明医杂著》（撰于1502年）‌。 王节斋的医学贡献不仅体现在他的著作上，他还经常在闲暇时间为百姓治病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‌。

      原文中的“节斋云”，就是王节斋说，他说“人之一身，阴常不足，阳常有余”，这是他的一个学术观点，就是人体的阴不足，阳有余。“况节欲者少，纵欲者多”，也就是人们不知道节欲、节制，这个欲主要是指的性欲。“精血既亏，相火必旺”，如果精血不足了，相火必然就旺了。“火旺则阴愈消”，如果火旺，阴消耗得更厉害，那么就会出现“痨瘵、咳嗽、咯血、吐血等证作矣。故宜常补其阴”，这就是基于阴常不足，所以在治病的时候，要常补其阴，使阴阳平衡。“则水能制火，而水升火降，斯无病矣”，只有平了，水火才能互相制约，水升火降，自然火是往上，为什么要火降？火是往上升，水是往下降，但是这个不能形成生命，形成生命必须是火在下，火往下走，水往上走，这样才可以形成生命，这是生。真正火往上走的时候，水往下走，叫水火不济，上下交通叫水火既济。所以只有水火既济，才能够无病，就不生病。“故丹溪先生，发明补阴之说”，和节斋实际上是一致的。“谓专补左尺肾水也”，这古人有一个左肾、右命门的一个说法，右命门主要是肾阳，左肾是肾水，所以它是专补左肾水。“古方滋补药，皆兼补右尺相火”，古方的滋补药里边，往往同时兼补右尺相火，实际上就是说的补肾阳，补肾中之火。“不知左尺原虚，右尺原旺。若左右平补，依旧火胜于水，只补其左制其右，庶得水火相平也。右尺相火，固不可衰。若果相火衰者，方宜补火。但世之人火旺致病者，十之八九，火衰成病者，百无一二。且少年肾水正旺，似不必补，然欲心正炽，妄用太过。至于中年，欲心虽减，然少年斫丧既多，焉得复实。及至老年，天真渐绝，只有孤阳，故补阴之药，自少至老，不可缺也。”这段整个讲的就是补阴，从小到老，始终都需要。这段就是说你不能光补左不补右，一定要水火既济才行，补肾水是一个基础，然后才能够使肾阳保持充足。就像我们说汽车先得加够油，才能点着火，这个车才能保持在这样一个状态。油是基础，你得先把油装足了，这就是所谓的把水补足了。

       实际上赵献可对王节斋补阴的这个理论是赞同的。“节斋先生发明先圣之旨”，什么叫发明先圣之旨？就是把它挖掘出来，告诉大家，这就叫发明。先圣之旨，就是以前这些圣人主要的意图，“以正千载之讹”，把历代的这些错误纠正过来了。“其功盛哉！”这个功劳是很大的。“但水衰者固多，火衰者亦不少”，指的是阴不足虽然多，实际上火衰也不少。“先天禀赋若薄者，虽童子尚有火衰之证”，如果先天不足，小孩也不是阳常有余了，也有火衰的。“焉可独补水哉？”前面是在强调以补水为主，这强调的就是不能单独补水。“况补阴丸中，以黄柏、知母为君”，况且人们用的这些补阴的药，指的是朱丹溪，它里边用的，以黄柏、知母为君，天冬、麦冬为佐。“盖黄柏苦寒泄水，天门寒冷损胃，服之者，不惟不能补水，而且有损于肾。故滋阴降火者，乃谓滋其阴，则火自降。当串讲，不必降火也。然二尺各有阴阳水火，互相生化，当于二脏中各分阴阳虚实，求其所属而平之。若左尺脉虚弱而细数者。”这是补阴丸里边用的知柏、天冬、麦冬，这些都是一些苦寒的药，如果用它，不但补不了水，还损伤脾胃，而且还会损伤肾，也就是说，你想补水，还补不上。“故滋阴降火者，乃谓滋其阴，则火自降”，所谓滋阴降火，就是你补阴了，火就降了，应当合起来讲，不能分开，所以不必专门去降火。“然二尺”，二尺是指两个尺脉，更重要的是代表的左肾、右肾，各有阴阳、水火，相互化生，也就是肾中，无论是左肾，右命门也好，里边都是阴阳、水火，相互化生的。当于两脏之中，分阴阳虚实，你还要再去分它，到底是阴虚阳虚，还要区分，“求其所属而平之”，找到它到底是怎么回事，然后去平衡它。“若左尺脉虚弱而细数者，左肾之真阴不足也，用六味丸。”你怎么判断左肾真阴不足？就是左尺脉虚弱，而且是细数，这就是真阴不足，用六味地黄丸。“右尺脉迟软”，如果右尺脉跳得又慢，又没有力气，“或沉细而数欲绝者”，是命门之相火不足也，这是右尺脉，用八味丸。这是用左边、右边来判断是肾阴虚、肾阳虚，但是实际上我在临床上体会不深，所以我也不敢说对还是错，大家记住有这么个说法。但是我觉得这一点和临床实际可能有距离，以后我们在临床中再进一步观察，我们不随便地说他对错，因为这种认识实际上自古至今一直有，也许我们体会不够深，我没法展开讲我的体会。“至于两尺微弱”，两尺脉弱，我们在临床上是比较常见的，“是阴阳俱虚，用十补丸”，十补丸，里边也有这个方子，这里边实际上就是阴阳双补。“此皆滋其先天之化源，实万世无穷之利”，这也是赵献可在书中重点嘱托之言。前面六味、八味、十补，都是滋其先天之化源，都是补肾的。“自世之补阴者，率用黄柏、知母。反戕脾胃，多致不起”，现在很多人用补阴的时候，是用知母、黄柏，反而伤害脾胃，往往病治不好。“不能无遗憾于世。予特表而出之”，赵献可专门把这个拿出来讲，是要嘱告大家，“以广前人之未备”，把前人不完美的地方，我把它给扩展一下。“使医者病者加意于六味、八味二方云”，使我们现在的医生要关注六味丸和八味丸。这就是他讲这么多，最后都是拐到了六味、八味。

五味子　附子各二两　熟地  山萸　山药　丹皮　桂心　茯苓　泽泻　制鹿茸各一两。